| 李纲也许是“海归”派的一个典型标本：“文革”后首批考入复旦大学，1980年在亲戚帮助下赴美读书，在语言学校学习三个月后通过托福考试，进入休斯敦大学攻读当时热门的电子工程。1985年取得硕士学位后，李纲偶遇埃森哲在休斯敦的一位合伙人，从此在埃森哲公司步步高升。1998年，在成为埃森哲这家全球最大咨询公司的合伙人后，奉派回国负责开拓中国业务。! ?3 hI. K9 }! \ 和其他“海归”有所不同的是，作为埃森哲中国公司总裁，今天李纲面对的不仅是在不同的商业文化环境之间简单的频道转换，更是要主动进行调谐，帮助中国企业在管理上逐步切入国际企业的波段。6 K2 ?: f. U/ S* S, r “在为中国企业提供服务时，我们很大的一个卖点就是能够带进来国外先进的想法，同时，共同的文化根基又使我们在沟通时，往往可以很敏锐地捕捉到客户没有说出来的需求或否定意见。” 不进则退的车手生涯7 ?) ^; `% v! G) N 1985年，当那位埃森哲的合伙人建议他去谈谈时，正在找工作的李纲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我说我学的是电子工程，专业是天线，他说我们需要的是各种各样背景的人，并不在乎你具体学的是什么专业，而是你个人的素质。”李纲说，“开始，我并不觉得这个公司很适合自己。但亲戚说，这是个很好的公司，在这里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于是，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进去了。”1 n/ L( s; f* j$ l. v% Q$ e6 D 智通人才网求职资讯 就这样，埃森哲成为了李纲的“赛车场”。在外人看来，李16年来居然没有跳槽是很令人诧异的。而他回顾自己的职场经历时也觉得平淡无奇。“我并没有什么职业生涯中的尖峰时刻，因为一时的英雄并不能成为埃森哲的合伙人，它需要的是一个长期持续向上走的过程，而这是有一个完整的绩效考核体系来衡量的。”5 H% Z# H$ \( K) m9 W 1993年以前，李大部分时间都在美国各个城市做项目，每个城市大多呆上一年半载。1993年他被派到香港，到上海招聘员工，去北京开立分公司。1996年他又回到美国，3年后作为合伙人再次奉派到中国来，出任埃森哲公司中国区总裁。) M, I- ?0 G% ^9 E4 q “埃森哲的企业文化是不进则退。在这里，你要么升上去，要么就出局。”李纲在埃森哲也是从最基础的分析员、咨询顾问到经理以及合伙人这样一级一级地升上来的，当年和他一同进入公司的20多人，今天只留下两个人，而且都成为了合伙人。 “我也觉得困难很大，自己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会升上去，最后等到提升上去后，却也觉得事情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刚加盟埃森哲时，李是惟一的非白种人，但他渐渐学会了美国的生存方式。“中国人的弱点是不太爱发表自己的看法，老是缩在后面不好意思，这和美国文化刚好相反。而我每一步遇到的顶头上司都很好，不但在业务上提携我，更重要的是不断提醒我如何才能适应这个环境并在其中获得成功。”李纲回忆起这些，仍然对自己的上司感念不已，“他一再告诉我：‘你并不需要改变自己的个性，但一定要让别人知道你的看法。’”, A9 R8 b! V0 E: J 智通人才网求职资讯 驶过“阿根廷弯”8 s" I: \/ x) S/ u5 X3 k “在埃森哲你可以说一次NO，但如果说多了就对职业生涯会有影响了。”1992年，李纲面临一个无法说NO的问题。“有一天，老板问我能不能到阿根廷走一趟？ 我并不愿意，因为当时女儿才一岁多。我说，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我不愿意去。过了几天，老板又过来问我能不能去阿根廷，因为实在找不到别的人了。”李回想起这段，似乎即使是今天也依然难以做出抉择。不过最后，他和太太商量了半天，决定自己一个人到那个仿佛是“异域”的国度6个月。/ Z" E4 R. s" w, ^ 一下飞机，李就遭受了第一记闷棍。刚刚才从政治动乱中平稳下来的阿根廷，物价还处于亢奋期，国际长话每分钟要8美元，李往美国家里打了几个电话就花费了1000多美元。而问题还有更多。整个项目100多人中，除了跟他从美国过去的4个人之外，其余的全都是阿根廷人，而他却连一句西班牙语都不会讲。阿根廷方面给作办公用的一座大楼已有30多年没怎么用过，连厕所也是坏的。 除了生活上的困难，还有安全问题。他们的客户是一家阿根廷的国有企业，而李纲们的任务则是协助把它私有化。公众的反应非常激烈，办公室前的游行示威天天不断。后来，抗议活动升级了。有一天，突然接到警报说办公室门口的一个纸盒子里装着一枚炸弹，大家只好赶快疏散。& Z) O* N( U% m. J! |7 M 智通人才网求职资讯 而另一次，大家刚离开办公室，一枚炸弹就炸开了。5 ^0 N6 P) x4 w# T" j/ P8 g9 y “阿根廷弯”似乎没有尽头。“在这家公司到纽约上市前，我们必须为它重新建构起完整的财务系统、管理系统和计算机控制系统，工作压力很大。原以为6个月就可以回美国交差了，后来才发觉一年也完工不了，而且咨询顾问的队伍也越来越庞大，共有来自十几个国家的200多号人不断加入到这个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来，俨然一个小联合国了。”无奈，李把全家都接到了阿根廷，并坦然面对一切。 “我们开始学习逐渐适应这个环境，寻找这个城市的优点，后来慢慢觉得这其实也并不是不可以生活的地方。不过，适应得最快的还是我的女儿，她一句西班牙语也不会说就被送进了当地的幼儿园，我们都很担心，回家后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玩得挺开心的。”$ J! b8 m- D; [! ~( S; x. d 到1993年，这个阿根廷能源业的大型咨询项目终于收尾了。此时，经过考验的李已被埃森哲高层列入了“中国攻略”的名单。在1993-1996年的初步试探后，1998年，“中国攻略”加速。而李终于有机会在生养自己的土地上“扎根”。3 `& y1 A, o) k% Z, }3 P9 S+ K5 } 用“跑车”来开垦处女地$ `% }8 ?8 b5 _: C7 ?+ E# ]) J 智通人才网求职资讯 1998年后，管理咨询渐渐成为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的需求。但市场的开发才刚刚开始。“在中国，我们是先做规模，与此相比，盈利目前并不是最重要的。如何说服中国客户接受我们的服务？其实主要还是大家一起在教育和培养这个市场，客户购买我们的服务，很多时候往往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教育的结果，而有些我们前期培育的对象最终成了别的咨询公司的客户，这种例子也并不少见。”* B0 V7 r3 I3 ?6 w( b" o( J 不但市场是新的，就连这些进场为企业号脉的顾问队伍也是全新的，李纲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些新手尽快调教为成熟老到的咨询专家。“刚开始，我们主要是把员工送到国外项目上去做，在项目上取得经验，同时也了解跨国公司的业务和咨询公司的运作。”而更多的时候，则是依靠李纲自己的言传身教。( |& V6 _; h% N 一个部下说：“李纲是一个能够承认问题而不是掩盖问题的人。跟我们开会的时候很少讲什么大道理，除非你有具体的问题问他。他会在潜移默化中让你养成一种工作习惯，通过一点一滴的小事情来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好的管理者。他常常告诉我们说，再过八九年，这个市场就完全是你们的了，我的职责就是过来帮助把你们培养起来。” 李纲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感到很满意，“在美国的生活就像切牛排，第一刀切下去是这样，最后一刀切下去也是这样，变化不大，味道也不是很好吃，营养是很充分的，但你一般很难进入美国社会生活的主流。回到中国来，就像是一个什锦砂锅，里面的东西非常丰富，你可以捞到大白菜，但如果运气足够好也可以捞到鲍鱼海鲜。回国来，舞台肯定要比在美国更大，即使同样是在埃森哲，在中国也要比在美国发挥的余地大很多。”- U9 w5 V7 k# _. ] 智通人才网求职资讯 梦想在“土路”上飞驰9 R5 X. W( U+ R4 g( |# F3 U 对于管理咨询顾问，最经典的一个疑问就是：洋跑车如何才能在中国企业管理的土路上开好？因为在土路上跑车往往还不及驴车跑得快走得好。李纲很明白这种疑问。“其实不但在中国，即使在海外，每个项目都有一个咨询顾问与客户磨合的过程。因此，尺度的把握就成了咨询顾问最重要的功夫，而耗费时间与精力最多的也是在与客户的沟通过程中。”( {. C6 [1 T; C8 t5 U8 P 李认为，在中国做管理咨询，无论是顾问还是客户都还有一个走向成熟的过程：洋顾问们要解的题目是在将洋经验尽快汉化的过程中避免淮橘化枳的尴尬结果，而国内企业则要对自己的需求更明确，同时对顾问也要有一个更现实的期待。“根据我们的经验，海外企业反而更好打交道，因为它对自己的需求很清楚，对你的期望也很明确，这样操作起来反而矛盾很少。”而国内企业，咨询顾问除了要把脉开方，还得教他怎么熬药，并监督他喝下去，然后再看药效如何。 不过，李依然非常看好中国市场。他希望十几年后，埃森哲中国可以飞驰起来，而动力来自它所服务的中国国内公司。“很多客户，尤其是我们全球最大的10家客户，我们的关系都是在15年以上。对这些公司，我们追求的并不只是一单买卖，而是一个长期连续的服务过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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